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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女性视角道尽红楼悲欢之梦

——读如笺《红楼女儿梦——红楼梦人物评析》

发稿时间:2020-05-22 16:30:00 来源: 河北日报

  □霍现俊

  有关《红楼梦》的论著,可谓林林总总,数不胜数,这也印证了《红楼梦》永不消退的魅力。在众多人物研究中,如笺(王建华)的《红楼女儿梦——红楼梦人物评析》一书,以其探幽攀险的勇气、时代担当的精神、独特敏锐的视角、优美流畅的语言,为读者呈现了一部融学术性与普及性于一体的佳作。

  《红楼梦》是一部极富魔力的传世奇书,展读该书,眼前如同展开了一幅美妙动人、有血有肉的仕女图长卷:黛玉的敏感灵透、宝钗的雍容气度、湘云的率性娇憨、妙玉的孤傲高洁、晴雯的俊俏机智、香菱的呆痴可爱、平儿的娇俏平和……众多人物跃然纸上,伸手可触。历来学者有关《红楼梦》人物的著述甚多,如王昆仑《红楼梦人物论》、胡文彬《红楼梦人物谈》、蒋和森《红楼梦论稿》、梅苑《红楼梦的重要女性》等,都是典范之作。作为后学,要想达到或超越前贤的高度,必得以自己独特的视角,进行新的解读。这一点,如笺不仅想到了,而且做到了,《红楼女儿梦——红楼梦人物评析》正是《红楼梦》一书中女儿们的一部“列传”,该书不仅准确探究了各个女性人物的生平遭际、个性特征,还深度剖析了隐含在文字背后的原旨原义,将曹雪芹一再提醒读者“千万不可照正面,只照他的背面”的“背面”揭示给读者。对于原著未完成部分,作者则根据自己对原著以及“脂批”的研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。

  书中,作者对曹雪芹给黛玉的判语“孤高自许,目无下尘”和对宝钗的判语“行为豁达,随分从时”进行了深度评析,抓住“人多谓黛玉所不及”一句,认为“人多谓”的“人”既不是作者曹雪芹,更不是宝玉,而是王夫人、周瑞家的、王善保家的等一干人。实则宝钗是褒中贬,黛玉是贬中褒,“孤高自许,目无下尘”正是黛玉冰清玉洁、一尘不染,毫无人情世故,不肯向世俗低头的写照。再如作者对元春的分析,从小说第十八回元春省亲的哭诉“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”一句,抓住一个“送”字,顺藤摸瓜,解出元春入宫并非本愿,而是被贾府精心安排“送”进宫的,是“政治祭品”。由此,读者方得明白,曹雪芹为何把元妃省亲这样一件“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”的大喜事写成了一场“哭戏”。如此分析,可谓抽丝剥茧,拨云见日,直与曹雪芹的本心相通。

  除了对人物的深度评析,此书的编排也处处透着作者的巧思和学术功底。诸多关于《红楼梦》人物的著述,基本上都是选取作者熟悉的、有言可发的人物来写,像如笺这样按照曹雪芹所设计的正册、副册、又副册等次序来写,将众女儿一一入册,宝玉则以“读册人”的身份放置首位,实属难得。这一编排,不仅要熟知每一个女性人物,还要进行细致的考证和研究,把众女子一一归位,容不得丝毫差错。

  任何一部著作,都必须有其生命力,才有存在的价值。这种生命力的体现,就是创造性,对于学术著作来说,就是其学术性。如笺对每一个人物的评析,既有对曹雪芹在前八十回中明白写出的情和意的评析,又有对缺失文字的推究。如对黛玉的死,作者有理有据地分析了程甲本后四十回所写的黛玉在宝玉、宝钗大婚之时满含着对宝玉的怨恨焚稿而死,乃是违拗了曹雪芹的本意,认为黛玉和宝玉在经过了“你放心”“你说的话我早知道了”的印证后,已然是一个人一条心,黛玉满心满意都是为了宝玉好,只有成全宝玉的心,绝对没有怨恨宝玉的心,否则也不会有后来宝玉和宝钗一段短暂的“齐眉举案”,继而推出“泪尽病死”说。其他如香菱之死、秦可卿和妙玉的身份等这些难有定论的谜题,如笺也有自己的观点和分析。

  尽管该书是一部学术著作,但语言却优美轻松,读来让人口齿噙香,不忍释卷。作者不是站在一边对她笔下的女儿“品头论足”,而是将心比心,对每个女儿都倾注了无限的情感。如对尤氏二姐妹一前一后命赴黄泉,作者难抑叹惋之情,写道:“尤氏二姐、三姐的一生,是处于底层的小人物努力寻求自我的一生。两个人就像弹奏了两首不同曲风的曲子,一个如高山流水,铿锵有力;一个如渔舟唱晚,轻柔温婉,但终免不了曲终场散,事尽人亡的结局。”这种富有情感、美感的语言风格,更好地把读者的心、曹雪芹和他笔下女儿的心系在了一起,让人不知不觉爱上这些女子,爱上《红楼梦》这本书。

  不仅如此,作者还在每一个人物评述完毕之后,结合她们一生的遭际,于结尾处填有一词或作有一诗,给人以文学享受。作者以女性视角道尽红楼女儿的悲欢之梦、高洁之梦、凄婉之梦,实在具有不同寻常的意味。

责任编辑:张诗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