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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之旅,充满人生况味

发稿时间:2020-05-25 10:48:00 来源: 新民晚报

  ◎刘湘如

  这套纪实散文是我分类散文中的又一类散文。《浮城集》由“心理笔记”“浮躁之城”“随缘纪事”“乡心无限”等九个系列组成,《不雕集》由“勘淮源记”“名士风流”“时文拾遗”等三个专题组成。加上前几年出版的精品散文二册和情志散文二册,总计6册16卷散文作品,囊括了我半个多世纪创作生涯中散文作品的状貌。

  记得我的精品散文出版时,我正躺在医院病床上作术后恢复。适逢上海梅雨季节,在午后的细雨里,病房很静,一条新著面市消息让我心头荡起一抹阳光。看着手机网上的“新产儿”,虽然装帧、版式、内容均气派大方,却没有更多高兴,脑子里忽然蹦出蒋捷的词:“少年听雨歌楼上,红烛昏罗帐……而今听雨僧庐下,鬓已星星也。悲欢离合总无情,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。”是啊,阶前的雨还在下,心已淡然,已经到了无须激动的时候了,已经把作品问世当作季节更替农夫收割。但我胸中仍然有一缕曦光微漾,冉冉地牵起我心头的丝丝缕缕。那便是一种久远的情结。

  这年头,搞纯文学创作需要内力和勇气,更需要习惯文学的落寞和清贫。只有让自己进入寂寞的状态,拒绝尘俗沾染,你才能开拓出心灵中潜存的智慧。我最初的文学活动是从诗歌和散文开始,那时我20岁,由于家境原因,不得不到偏远的乡村教书谋生。春天,我的教舍窗户面对着一片原野,白云在天,绿意在地,寒冬过后,它们便绽出新芽,焕发出葱郁生命。生活唤起我创作的冲动。我写了许多诗歌、散文和小说,寄到全国各种报刊,偶尔有作品发表,我便欣喜若狂。乡村的泥土哺育了我,我见到一群采苇的乡下女人,她们的劳动和追求,使我想起《诗经》中的“蒹葭”,我记录了她们的生活命运,写下《苇念》,忽然觉得我的笔我的思维,都化作了紫红的苇锥,矗立在空旷的乡村湖泊上;在一代诗雄曹子建葬身的荒岭,在传奇的历史和新生活现实里,我寻见汲水少妇乌黑的眸子,写下《马蹄泉》;在原野上走着,我听见“谁家玉笛暗飞声,散入春风满洛城?”那时而激扬奔放时而轻如涧水的笛声,蕴含了生活变化的内涵,我写下《箫笛漫忆》……

  细心的读者可能会发现,这次出版的纪实散文中,报刊连载系列散文占了很大分量。大多为当年做记者时实地采访,比如“庐山心理笔记”,是我1992年在庐山心理卫生院疗养时的见闻。现代文明使生活节奏变得紧张浮躁,心理障碍成为一些人的人性必然。

  鲁迅说:“我是将人的灵魂的深,显示于人的。”记录者是人类灵魂的观察者和描绘者,不仅要写出人物的状态,还要写出之所以然来。在这组散文叙述中,我在记录时完全凭借事实,我不是医生,是以记录者的责任,去发掘引发事件的社会根源的。

  所谓应时而变。从1990年代始,我重点转向长篇小说创作。从《国魂》《红年鉴》到《美人坡》《风尘误》和《朱熹别传》,几个长篇小说的收益和效应,让我有了不少欣慰。我给了自己新的自信。其实以我的年龄和条件,可以享受生活了,但创作是一种惯性一种生存方式。虽然经常有文友说我改弦易张了,我知道我依然爱着我的散文,我有自己的视角,散文最能表达真情实感。不管慷慨激昂,平和冲淡,凝重深远,含蓄隽永,只要以情动人,就能摄人心魄,而情发于心,写时难免苦其心志,这使我的每篇散文都写得费工而艰苦。我想把自己的阅历和身世倾注在抑扬升沉的情感轨迹上,以此自觉成趣。我虽然写了很多形式的作品,但散文依然为我最爱……

  新著面市那天阳光很好,如金子似散射在四处。第一时间拿出一套书打开,扑鼻的墨香再一次让我有了熟悉的陶醉的感觉,没有掸去归途的风尘,我又回到数十年习惯的状态中了。我明白我还是不能放弃创作,更不能放弃散文。从青年到壮年,从中年到老年,我写散文也写小说,写杂文也写随笔,写长篇也写短篇,写得最多的还是散文。我因为散文而习惯写作生活,我的生活内容,创作之旅,散文苦旅,充满着人生的况味……

责任编辑:张诗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