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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上旌湖

发稿时间:2020-04-07 12:11:00 来源: 华西都市报

 

  □唐雅冰

  因为一只鸟、一个渔者,我恋上了一个湖——旌湖。

  旌湖,是贯穿德阳城市南北的湖,是无数德阳人魂牵梦萦的地方。我对它的认识最初仅仅来源于文字。在交通不便、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年代,我每周都要往一个“旌湖西畔绵远街东口”的地址寄一封手写稿件,于是记住了“旌湖”二字。不过,对一个当时从没上过德阳城的人来说,“旌湖”仅仅是个陌生的地理坐标,是我信件的终结地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学习、开会、玩耍,慢慢认识了旌湖的真面目。原来,它是一个温文尔雅、多情柔媚的湖。不说它身上凌空而架的一座座桥,也不说它两岸那从诗经里走出来的蒹葭,单是那一湖明净的水,就足以让我一见钟情,更何况湖面还有那么多翔集的海鸥、野鸭。

  几年前我到德阳开会,作为路痴,那天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想任性一回,一个人信步在这陌生城市、陌生街道闲逛,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旌湖畔。抬眼之间我瞬间惊呆了:太阳倒映在水里,水面波光粼粼,一群群水鸟漂浮在水面,大的、小的,白的、黑的……就那样静静地跟着水流缓缓自然移动,那样自由,那样惬意。依着石栏杆,我痴痴地望着那宽阔的水域、那自由的鸟,竟然有种见到隔世离空的情人般的感觉,恨不能肋生双翼,立即加入它们的队列。身边有人拿出面包扔出去,立即有红嘴鸥成群结队张开翅膀,对直飞过来,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盘旋,接住饼干,又轻盈地落在水草间。湖面的平静瞬间被打破,满耳都是鸟声,满眼都是鸟影。

  那以后,每年冬季,我都要带上面包馒头到旌湖畔走几遭,只为在欢快的鸟声里抛却凡尘纷扰,寻一时悠闲。

  近日,心绪颇不平静,我又走到旌湖畔。旌湖一改平时的温婉、澄澈,浑浊的水怒吼着、奔涌着,堤坝上是洪水过后留下的厚厚淤泥,不见鸟影,不闻鸟声,满眼都是浑黄,满耳都是惊涛,鼻子里不是熟悉的青草香味,而是浓郁的鱼腥味。

  一个身影映入我的眼帘,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,裸露的肌肤黝黑发亮。他站在浅水滩的泥浆里,身后是一串长长的脚印。只见他左手紧紧抓住渔网尾部,右手熟练地折叠着渔网,右手在前左手在后,努力将渔网撒出去。渔网在空中画下一个漂亮的弧线,接着呈一把大勺的形状落入水里。待渔网全部沉入水下,打渔人左右手同时用力,将网一步步拖出水面,网里除了几棵水草就是一团稀泥。他平静地扔掉水草,把渔网在水里洗了洗又开始重新撒网,终于,网里有了几尾活蹦乱跳的鱼儿……

  站在岸上,我的眼神完全被那个打渔人黏住了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猜不透他的心情,就那样看他一次次撒网、起网,抓鱼、放鱼。直到他提着鱼篓拖着渔网一步步走上岸,只在稀泥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。

  我的心也复归平静,涛声变成一支动听的乐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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