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名:1922“厦门号”的故事
作者:[美]阿尔弗雷德·尼尔森
译者:詹朝霞
出版时间:2020年4月
出版社:福建教育出版社
定价:30元
【内容简介】
1922年5月,一艘以“厦门号”命名的中式帆船,由船长乔治·沃德与中国太太玉和9岁儿子鲍勃驾驶,由厦门出发,横跨太平洋,于1924年6月3日航行到纽约。所到之处,人们纷纷围观,引起了轰动。今天,“厦门号”已成为厦门帆船的象征。一艘再次以“厦门号”命名的帆船,已于2012年实现环游地球的壮举。
【作者简介】
阿尔弗雷德·尼尔森
美国人,继“厦门号”首任船长乔治·沃德之后担任第二任船长,参与了“厦门号”自美国洛杉矶到纽约的航程。
【精彩书摘】
第三章(节选)
我们随身带了留声机,这使我们的海上生活变得轻松了许多。慢慢地从圣巴巴拉运河漂流出来,鲍勃不停地把帆船变成一艘名副其实的快乐的快艇。生活是令人愉快的。早晨,我们从船头上跳下来,抓住一条绳子拖向船尾,爬上船舵柱的开口处。然后,我们就冲洗甲板,甲板上散落着绳索和桅杆上磨损下来的碎末。用水桶打水,用扫帚与刷子使劲擦洗。这个时候鲍勃会把他的头伸出厨房舷窗,大声喊叫“稀饭”或者“粥”,之后我们会把“吃饭家伙”——银器和盘子——拿到船舱屋顶上,享受船上每天两顿饭中的第一顿。我想我再也不会一日三顿饭了,因为两餐更好。大多数人在不知不觉中吃得太多,虽然两餐并不能阻止吃得太多,但至少会大大减少。我们带了一个月的食物,两袋大米,一袋土豆,一条培根,一些罐头食品。这一期间,我们的早餐有咖啡——速成的——还有烤豆子加培根条和更多的咖啡。我们轮流洗碗,保持厨房整洁。
下午我们为去巴拿马的长途航程做着一些必要的准备。我们为拖船装配渔线,制作吊床、鱼镖,并开始学习西班牙语。
我们为瓜达卢佩航程做准备,一个离墨西哥海岸135英里远的无人岛,我们可以看到一群海象——北太平洋唯一的海象。11月13日,星期三,太阳升起时,我们绕到了瓜达卢佩南端。我们在一块高750英尺的粉红色花岗岩旁边航行,它像抛光过大理石一样光滑,我们的影子在水的边缘缓缓滑行。
然后,我们沿着岛的东边向北航行,寻找海象和隐秘的海豹聚集地。岛上的山似乎是熔岩形成的,没有植被的痕迹,山体为紫铜和深绿色。这个岛长二十英里,从南端逐渐上升,在最北端达到4800英尺的高度,那里最大的宽度只有七英里。蜜梳崖在海滩上猛然升起,长达2000英尺。大海象们躺在沙滩上晒太阳,就像一大片麦子,它们的鼻子钻进了柔软的沙地,昏昏欲睡的眼睛漫无目的凝视着。它们一点都不怕人,我们甚至踢它们,踩在它们身上,它们最多咕哝一声。
我们发现一个墨西哥海运公司暂时驻扎在岛屿的另一边,其职责是监护海象。他们在那里已经一个月了,还没看到海象,因为悬崖阻隔,无法从陆上到达海滩,而他们唯一拥有的船是一艘黄杨木做的小船。
他们的营地是典型的墨西哥式,未及享用的野山羊散落在他们木屋周围,气味难闻。我们被带到他们营地后面的峡谷,和他们一起猎羊,这里还行,除了离海湾有点远。
野羊在前面几乎是垂直悬崖上的窄窄的边缘攀爬。我们有两个人处在绝佳的位置时,我们开了枪,野山羊跌了下来,一路跌跌撞撞,好像一场小型雪崩,哭叫着颤抖着像吓坏了的孩子。在悬崖边,它们显得像小孩子,但是当它们到我们脚下时,我们发现它们其实是有须的老山羊。虽然我们勉强把它们洗干净,带到船上当食物,但我们也不得不扔了一部分给鲨鱼。
我们在一个美丽的地方抛下锚,水清澈见底,可以见到帆船下深暗的礁石,褐色的绿色的水草丝带一样随波荡漾,偶尔可见蓝色的、金色的鱼游弋其间。
出发的那天下午,我们多次往返海滩寻找压舱石。每次回来时,舢板都因船舷上缘太低,导致大量的水涌入,几乎让舢板沉下去,害得我们游泳逃生。
山羊在船上成了个问题。一块块的山羊搁在甲板上,让整个空间臭不可闻。船长把一只羊挂在船尾,晚上,罗经柜的灯光落在黯淡无光的死眼睛上,让看到的人全身发凉。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盛满羊肉,每一顿都被嫌弃,有时简直就被辱骂。我们可怜的罗宾逊,他不得不吃,不然他就得挨饿。而且我们完全不能理解怎么有人会把山羊视为喜剧动物?
我们于11月13日离开了瓜达卢佩,然后驶向里维拉·吉加拉,一组离海岸仍然很远的小岛群。信风减弱、天气异常。我们开始预测暴风雨,喜忧参半。一想到大风将至,我们还要乘着小船下海,真让人又紧张又兴奋。
1923年11月20日,我们整天都在唠叨着,希望可以为死气沉沉的局面带来一些生机。我们没有看见里维拉·吉加拉,因为能见度很低,甚至从桅顶也看不见它们。整个下午帆一直垂下来,在午后值班的人头上飘荡。没有任何进展,至少在舵手的心目中,不足以弥补躲避帆桁和薄板线的痛苦。六点钟时一朵云从东边升起。七点钟,所有的人手都被召集。沃德船长期望的“有趣”的事就快来了。我们集中在船尾。西边仍然夕阳余晖。我们伫立静观云起云聚,海水没有一丝涟漪,四周越来越暗,一片死寂,森严可怖。没有人说话,仿佛有什么庄严之事,有什么严重的事将要发生。唯一的声音是船长在抽他的烟斗,烟在后甲板飘散,他在那儿研究了一会罗盘。
他一声不吭地跨过舵绳,向船尾走去,解开了吊索。后桅轻轻一松就放下来了。“其他帆也最好低点儿。”他温和地说。沃德太太和我走向前,爬到锚下面,当第一股气流扑面而来时,我们降下了前帆。在帆被完全绑住之前,风从绳索间呼啸而过,在主帆下全力行进的帆船,快得像是要飞起来了,帆船的船舷上缘深深地扎进了深水。
从死亡般的平静到狂风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只在几秒之间,从喃喃低语到尖声喊叫只是眨眼间而已。
船长大声喊叫,让我们放下主帆。当所有的帆都降下时,风正以每小时六十英里的速度呼啸而来。狂风之力将大海掀平又卷起千层浪花,我们都被溅起的水雾弄湿。没有帆的助力,我们以每小时十五英里的速度前行。我们不得不抓紧船舷,免得被风吹走。在那里,我们挤在船尾的遮蔽处。风嗖嗖地穿过帆的声音很可怕。船像疯牛一样在水中摇晃,发出响亮的嘶吼声,加强了风的哀号。
我被命令到前面观察里维拉·吉加拉。它们在附近的某个地方,但我们不知道在哪里。我在昏暗的夜色中盯了三小时,最后被叫回去轮岗。即使我能告诉船长陆地在前面,这也是一个没用的信息。风稍微减弱了,平静下来,大海稍稍平息。而后雨滴落下来,当我下去替班时,天窗和舱口都关上了,雨开始下大了。
……